本帖最后由 菥蓰 于 2011-10-31 10:15 编辑
盈盈一水间,默默不能语。
对于很多很多的人,尤其是老一辈人来说,汉口才是武汉的象征,他们从来不说去武汉,他们只说:“下汉口。”一个“下”字,表达了那个水运昌盛时代,人们乘舟而下,去这座江边城市看盛世繁华的欣喜。一个城市尚且如此,这个城里的人,尤其是女人,自然也就有了几分复杂。
在时尚面前,武昌女人自然就慢了一个节拍;所以,一个武昌女人有一个汉口女人做朋友是很幸运的。
武汉女人特别会过日子,这点从她们会做会吃鸡爪子和鸭脖子就可以看出来。在别的城市,我很少看到能将这两样东西做成美味的,可是,在武汉的每个菜场和超市的熟食档里,必然有这两样东西。人们爱吃,也是因为有人做得好而培养出来的。能将别人弃而不用的东西,经过一煮一卤后变成美味,是武汉人,尤其是武汉女人的智慧。
一个女人,只有会做卤鸡爪子之后,她才叫武汉女人;一个女人,只有爱上了吃鸭脖子之后,她才像个武汉女人。
到了冬天,邻居女人爱晒被子,从她家的阳台上伸出的长长的晾衣架上,一床床花花绿绿的被子静静地悬挂空中,在太阳下晒啊晒啊,下午再收取时,拍一拍,打一打,软软暄暄的,到了夜里就成了一家人的太阳。
所谓武汉女人,其实就是这样的一群女人,她们既泼辣又温柔,既粗糙又精细,既时尚又质朴,既安于现状又心存梦想。
她们就像这个城市,位处中原,四通八达,所以,在“我什么没见过”的自大中,又因为知道“天外有天”而有那么一点局促。同时,她们也像从城中缓缓流过的江水,浩浩荡荡,生生不息,在热闹之外,自有宁静;在急躁之余,也很从容。而且,对于生活,永远是那么宽容、接纳,与时俱进。
这是一个人从自己的角度在看武汉,武汉的女人,有一定道理,但仍然不足以覆盖全部。
我应该不是个典型的武汉人,发音不带口音,不会管“江岸an”叫“江ge_an”,不会一急眼就“个板马”,不会动不动“信了你的邪”,那些码头文化里的粗俗我没有。
我应该也是个地道的武汉人,爱喝藕汤,爱游泳,到哪个城市都不会认生,没那么嘀哆也没那么啰嗦,耍拉不裹筋,码头文化里的爽快和随遇而安我有。
喜欢很多城市,但我仍然乐于做个武汉人,没有哪座城市给我这样的自在,舒坦。
这座城里有许多粗俗而热心快肠的武汉人,他们是我的家人,亲戚,朋友,和他们在一起我会觉得很快活;
这座城里有许多有才气灵敏桀骜的武汉人,他们是我的师长,同事,伴侣,和他们一起思想的火花于无声处绽放。
这是座大俗大雅,让人把握不住,无法捉摸的城市,尘土和湖水共长天一色。
所以写再多也不能讲得清楚,只有自己做一个武汉人,意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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